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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地撷英】山西1队:云里写诗 泥里生活

原创:山西1队 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CHARLS 8月13日

 

在同一个光的弧度里醒来

群山被艺术家的美工刀打磨,浓浓地吸纳了无量度的壮美与延绵,变得神秘而安详。从县城到村子非常遥远,它执意让每一个行者用长途的艰辛换来报偿。走很长的路,或者是途中路过一程,都值得一生珍藏。

这是在八月,在晋中部,风、水、天空、云朵都是可以触摸的,它们从笔尖走下来,有了温度、表情,有了短暂的姓名和性别。乘上巴士,由车窗望见的美丽、壮美…一切的一切,皆是这片热土发出的声音,让人感觉自己脉搏的跳动,将这铺天盖地的白光转译为质朴的言语。太阳的碎屑把时光染成金色,这就是你我的八月。每一帧景都透着这里的热望,你置身其中,仿佛置身于一种心灵饱满的美妙里,让人觉得无论怎样的明天,都将踏实、有安全感。

在这里,诚觉日子的迷人,在于它像一个又一个待拆的盲盒——能让我们得到快乐的绝非一个玩偶而已,而是怀着忐忑与兴奋的心,探寻着所得是否所愿,即便打开后发现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一款,我也拥有过短暂的愉悦,这也是我们身上最珍贵的东西——对行将发生的一切的期待之心。


夏夜晚风里 遥遥有所思

不觉间,我们已经度过立秋,抵达农耕文明意义上的夏日的终点——尽管午后的小道上仍然氤氲着热气,晚间的凉风淡云也吹来了秋意。

没有城市的光怪陆离,我们纵横在田间巷陌的广阔天地,安居在小小窑洞一隅。村委会大叔已然帮我们安置好房间,大家开始布置起这一处小家,冷清的空房忽地多了许多欢笑声,人情味,大通铺的温馨倒也让蚊虫肆虐的难挨减少了许多,你一言我一语,晚风里还有谁的梦话呢?一起融进这片星空吧。


你以为我属于天空,我感觉你才是英雄

阿姨热情地招呼我们进了家门,家里收拾地窗明几净,入户落座之后我才看见躺在床上的男孩,看见我略带疑惑的表情,阿姨给我解释这是她的孩子,今年十七,是个残疾人,说着还无奈地笑了笑。面对家庭情况特殊的阿姨,我心里暗惊,害怕访问过程中如果谈及子女的问题会戳到她的痛处,并非是全然担心访问无法继续下去,出于采访的伦理也不希望阿姨为之伤心。

家户问卷进行时阿姨耐心地配合我一题一题地谈,慢慢地思绪拉回了一些过往的时光碎片,如何把“孩们”拉扯大,如何从外出打工家境刚好转起来到发现孩子残疾四处求医无果最后成为家庭主妇,从小学开始一直成为“陪读妈妈”,从前在新闻里电视上文章中看到的这一形象今天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愣了一会儿,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她是怎样度过这十七年的呢?慢慢搀扶着孩子摸透乡野小道,慢慢带他踏进校园,慢慢告诉他,让他明白自己和别人的不同不是缺点,是他自己来到这世上独特的印记,慢慢和孩子一起体会不一样的人生,融为一体、荣辱与共…我和弟弟没差多大年龄,听到这里,眼泪自然是止不住了,让我想起自己的妈妈。

母爱的表达方式不一,也许这样的方式不凡,却太艰难,让一个普通的家庭如何扛得住。此刻所见不禁让我想起“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和阿姨一起陷入悲伤,阿姨笑起来摸了摸我的脸,说着话对我就像对自己的亲闺女一样,看着弟弟和阿姨并坐着亲昵的场景,这大概就是我心中万中之一的绝色吧。


你目光如水,于干涸生活中灌溉出绿洲

来到该访户之前从村委得知这户有一位老师,访员心里还有点小紧张,感觉像是学生见了老师的天然的敬肃。来到访户家看到被打理地干净美丽的花园,扑面而来一种田园风的优雅,老师把我招呼进了他的书房,让久居农村和纯庄稼人打交道的我眼前一亮。叔叔说听说北大调查员要来立即和阿姨动身回村接待我们,让习惯追访的我们感到阵阵暖意与被珍重的幸福。

叔叔对我们工作支持非常,一个问题里面的小数字也能停下来给同事打电话十几分钟问清明细,面对我们的感激叔叔只说,我知道你们的工作性质,肯定能告诉你们的越真实越好。我们一直本着不求别人能理解能够感同身受只要能够接受访问就心满意足的想法行走着,可在这儿我不由得想要多驻足一会,感受这份温度。


看见真实 审视生活

人群中渺小的我们,天然恐惧被时代抛弃。在渴望被看见和认同的路上,也希望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存在着,紧张、焦虑油然而生。然而真实存在的东西往往是沉着有力的,我们始终相信,人始终是环境里最活跃的因素,站在当下的语境中重新审视“活着”这个词,常常能体会到一种命运浮沉、现实挤压带来的沉重与压迫。

生活时常忙碌,但只要想象或意识到,在另一片陆地上,成群的鸡鸭牛羊,古老的群山…正和我们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就让人觉得无比奇妙。对于幸福的感知取决于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如果在快节奏生活里奔跑得太久,偶尔也可以停下来,在自己的世界里躲一躲。

在这个村子的故事今天结束,明日启程,眼睛一闭一睁又是新的光景,眼前的世界总是处在变化之中,人们总是要面对许许多多的告别,但我们始终在看着、在爱着,只要一刻不停地往前走,就会遇到更多光芒吧。


 

2020-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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